玫瑰，玫瑰（一）
A
青钰雯今天心情算不得好，昨晚ktv里客人闹事打伤店里两个姑娘，她本是出来劝架，最后没忍住动了手，最后有人报了警几个人一个没落全进了一趟局子。又是笔录了解情况，又是反复扯皮，协商和解，到了早上终于能出来的时候，青钰雯先是兜里摸了根烟点上，抽了两口还是没忍住踹了脚路边电线杆，啐了声晦气。
后边跟着的两姑娘，大气不敢出，只是低着头。青钰雯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人耳朵上拧了一下，连珠炮一样骂人“说了多少遍，看着苗头不对，自己先跑，当镇场子的人摆设啊，非得自个儿往上凑，傻啊！是有几条命啊！”
两个姑娘，唯唯诺诺，不敢出气，青钰雯还待再骂几句时，“嘟——嘟——”两声车喇叭响起，黑色越野开到近前来，车窗降下露出一个戴口罩的短发女人来“上车，杰哥让我接你们。”
“哦。”青钰雯懒懒地应一句，招呼着两个还低头眼睛不敢看她的姑娘上车坐后排，自己往副驾驶上去，一边摸索着安全带一边借着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女人。
脸遮的严实看不清长相，但身形很瘦削，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眼尾往上吊猫一样，她暂时看不出更多内容，但她知道这就是昨天老大安排过来躲几天的人。
他们这个组织一向无法无天惯了，能让老大说躲几天，估计背着的事儿不小。啧，又是麻烦，青钰雯最怕粘上麻烦。心里给这人先划了道线——麻烦人物，躲着点儿。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归为麻烦的年轻女人还在尽职尽责地当她的司机，目不斜视。青钰雯也懒得说话，只倚靠在车皮座上吞云吐雾，过了会儿把烟头弹出车窗，又借着车内后视镜补妆。期间牵动好几次肿胀的脸庞，青钰雯没忍住又骂了一次娘。
开着车的人好像看到了，眼神往她这瞟了瞟，和青钰雯的眼神对上，青钰雯斜她一眼，话里还带着火星子“怎么没见过女人啊？”女人于是不看了，专心致志开车看路，没过一会儿，车就把她们送到ktv的地下车场。
两姑娘并青钰雯先下了车，青钰雯等了半天，看人还呆呆地坐在驾驶座上，暴脾气差点又发作，最后还是忍住砸人车门的冲动“杰哥，不是安排你这两天跟我吗？你还坐着干嘛？你行李呢？等着老娘我动手给你搬啊？”
女人被她这一串连珠炮吓了一跳，挠了挠后脑勺“就在后备箱呢。我以为你…”
青钰雯一边让两个姑娘先走，一边白她一眼“以为你个脑壳儿，我没习惯等人，你快点儿。”
B
刘姝贤是在警局门口碰到出来的胡晓慧的，正好中午一点，刘姝贤出外勤刚回来顶着两天没睡的黑眼圈和低着头不看路的胡晓慧撞个正着。
“你个孙…”刘姝贤正想开口骂人，就看见对面熟悉的脸，她于是把后半句脏话硬生生给咽回去了。
“你又来认人啊？”刘姝贤问她。
胡晓慧点点头。
“是不是呀？”刘姝贤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胡晓慧嘴角强扯出一个笑。
照理说，刘姝贤也不是爱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加上她整整48h没合眼，这会儿早该对这种问一句答一句的艰难对话失去兴趣，赶紧滚回自己宿舍睡个囫囵觉。
但偏偏刘姝贤鬼使神差地接着问“吃东西没？”
“没胃口。”胡晓慧很诚实地答，估摸着是回想起什么场景，脸色煞一白，掩了掩嘴。
“我也没吃，食堂过饭点了都。”刘姝贤说。
胡晓慧疑惑地抬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还在等她的下文。
“我就觉着和你说话可费劲儿了都。”刘姝贤彻底失去耐心，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我的意思是咱俩一块吃个饭吧，我请。”
给店家付款转账的时候，刘姝贤看到自己97.6的微信余额还是有点心疼，她下意识想管陈倩楠借点钱。手指点开聊天框的时候，才看到最后一次发消息的时间停留在2019/3/19。她愣了一下，然后火速熄灭掉那个头像框是金发小男孩的对话框。
“老刘，你眼睛怎么红了？”胡晓慧大嗓门发出的疑问，让半个小店的人都下意识看向刘姝贤。
“屁！”刘姝贤从来没有这么想揍胡晓慧，她简直想拿刚买的滚烫滚烫的灌汤包堵她嘴
“我那是蒸汽熏的好吗！”刘姝贤强行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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